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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清之际桐城诗学宗白取向(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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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蜀藻家食优游,益得肆力于篇什。以为忧时闵时,感物缘情,神明乎骚歌、乐府,而善行其谲谏者,独白少傅《秦中吟》讽喻诗近风人之旨,故铺陈刻画,
蜀藻家食优游,益得肆力于篇什。以为忧时闵时,感物缘情,神明乎骚歌、乐府,而善行其谲谏者,独白少傅《秦中吟》讽喻诗近风人之旨,故铺陈刻画,痛快淋漓,往往似之。世或奉为“长庆体”,弗辞也。(33)陈焯:《木厓诗集序》,《木厓集》卷首,《清代诗文集汇编》第69册,第2页。
此中虽未提及杜甫,但对白氏的肯定与推崇,亦在于其诗能发挥“善行谲谏”因而近于“风人之旨”的创作传统,楚骚及历代乐府民歌也在其肯定之中。在其教诲之下,其子潘仁树亦是“最爱《秦中吟》,谲谏托讽喻”,原因就在于此诗“深得风人旨,足砭雕虫痼”(34)潘仁树:《读白氏长庆集》,《龙眠风雅续集》卷五,《龙眠风雅全编》(七),第3206~3207页。。几位白诗提倡者的观点高度一致。
易代之际,桐城诗人或投身抗清,或流离奔走,接触到当时悲惨的社会现实,他们以诗歌抒发所见所感,哀叹民生与亡国之痛,在此情势下,选择白诗,自然不会偏重于其闲适、感伤,而是倾向于其讽喻之作。不仅理论上大力提倡,创作中也践行此种言论。尤其是潘江,《木厓集》卷一继开篇赋体之后为“风雅体”,也即效法《诗经》之作,这类诗以题下小序揭示题旨,如首篇《翩彼飞鸟》小序云:“思父也。”又《彼菀》小序云:“哀王母也。”除此类悼念亲人之作外,亦有感叹时事者,如《赫赫元戎》乃“美李中丞也”,《昊天》“忧旱也”,《正月》“忧乱也”(35)潘江:《木厓集》卷一,《清代诗文集汇编》第69册,第13~15页。。诗以四言为主,遣词造句乃至通篇神韵极似《诗经》。卷二、卷三为乐府,分别模仿古歌辞、梁鼓角横吹曲、相和曲、清调曲、瑟调曲、楚调曲、大曲、吴声歌曲、子夜四时歌、神弦歌、西曲歌、舞曲歌辞、琴曲歌辞、杂曲歌辞等,举凡汉、魏晋、南北朝及隋唐乐府民歌模拟殆遍。
《木厓集》卷三的后半部分,还有一类“乐府变体”。王世贞于嘉靖末“尝备皂衣西省,故时时闻北来事,意不能自已。偶有所纪,被之古声,以附于寺人、漆妇之末”,他将这组诗命名为“乐府变”(36)王世贞:《乐府变》小序,《弇州山人续稿》卷二,《四库提要著录丛书》集部第120册,北京:北京出版社,2011年,第144页。,并引发了晚明清初的“乐府变运动”。不过这股运动所宗者为杜甫“即使名篇,无复倚傍”的创作态度,由于七子派对天宝而下之诗与诗人怀有偏见,王世贞及其后学于元稹、白居易有意回避(37)关于晚明至清初的“乐府变运动”的研究,可参考叶晔《“诗史”传统与晚明清初的乐府变运动》,《文史哲》2019年第1期。。潘江此类诗以“变体”为名,亦从属于这一运动,不过与主流不同的是,他仿效的是白居易的新题乐府。与白诗相似,这类诗题下标有小序,揭示创作背景及主旨,其中《桐山谣》二十首,为赞美邑令吴仲昭所作,据小序,分别称道其禁火耗、通商、禁关节、调御官兵、讼狱无滞、平赋役、征税便民、励风化、新学宫、革积困、虔祷辄应、驿马不病民、无滥罚、劝民垦荒、为民免租、严行保甲、作人、饬吏及赈贫疾等,其渊源乃在白居易《新乐府》五十篇。就中亦有如《七德舞》之“美拨乱陈王业”、《法曲》之“美列圣正华声”、《城盐州》之“美圣谟而诮边将”、《道州民》之“美贤臣遇明主”、《骊宫高》之“美天子重惜人之财力”、《牡丹芳》之“美天子忧农”等作(38)白居易:《白居易集》卷三,第52~53页。,潘江虽未创作刺、戒等主题的新题乐府,但其美刺精神与乐天《新乐府》相符。又有《济上吟》八首,其序云:“予以庚子秋入济幕,闻见之间有足感者,因效白少傅《秦中吟》为诗纪之。”(39)潘江:《木厓集》卷六,《清代诗文集汇编》第69册,第59页。直接点明仿效的对象。比照白居易序《新乐府》云:“贞元、元和之际,予在长安,闻见之间,有足悲者。因直歌其事,命为《秦中吟》。”(40)白居易:《白居易集》卷二,第30页。不难发现,从诗序到创作精神,均承乐天讽喻诗而来。
乐天“忠君爱国,遇事托讽,与少陵相同”(41)沈德潜:《唐诗别裁集》卷三,上海:上海古籍出版社,1979年,第105页。,而桐城诗人学白,正如白之学杜。王潢云方文《北游草》:“熔铸经史,取其精液,即景以会情,因事以达意,故不必艰深险涩……要自成尔止一家之诗。然与香山异曲同工,埙唱而篪和矣。”(42)《嵞山集·嵞山续集·北游草》卷首,第539~540页。李明睿论文主序事,在他看来,陶、谢、王、孟、钱、刘、元、白、郊、岛诸人之诗,“议论中有非序事者乎”?而方文之诗,一言以蔽之曰“妙于序事而已”(43)《嵞山集·嵞山续集·徐杭游草》卷首,第626~627页。。方氏此集所收并非全是讽喻诗,不过诸人敏锐地发觉其创作精神及叙事手法的渊源所自。对现实的深切关怀与倾心描写,是此时桐城与公安派宗白的根本差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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